☆151.第一章賜封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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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賜封受禮
高臺上架設的衛字大旗在入秋的風中張揚肆意，半蹲的女子聲音清雅，連帶著她身上厚重的衣袂也輕盈起來。紅玉簪子固定的發髻一絲不茍，可她鬢角的青絲卻靈動的順風微揚，那透白的耳墜便越發顯得她發絲如墨。
男人的鳳眸沒能看出女子絲毫的怠慢和不情不願。他原以為面對祁軒的設計，她多少會心有芥蒂。可如今不僅葉參失敗，似乎其他的伏筆也沒起到多少作用。瞥了眼她身邊的那人，心中冷笑，面上卻彎了嘴角，伸手虛扶，“夫人快免禮，本王可受不起。”
祁軒伸手攤在語兮手邊，見她借力起身，黑眸再度轉回，就見明霍身後一直等候的內侍已恭恭敬敬的雙手將明黃的聖旨遞到了面前人的手中。
明霍的右手自聖旨上拂過，眼眸稍擡，“請侯爺，夫人接旨。”
祁軒早已習慣，微微側身，掀袍跪下。一旁的語兮不緊不慢地提了裙踞，膝蓋才剛落地，身後接著就是一片鎧甲碰撞的聲響，隊列兩側的百姓們也零零散散的相繼伏跪而下。
待得所有的動靜都停了下來，明霍緩緩展開聖旨，聲音清亮，一字一句，“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燕平侯大勝華國敵軍，保我朝一方平安，英勇殺敵，回護百姓，其心可嘉，其意當揚。現晉封為燕平王，賞地百畝，白銀千兩，黃金珠寶各二十件，欽此。”
“臣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祁軒開口領旨，戴著護腕的雙手平攤在他微垂的額前。很快，那明黃的聖旨便放了上來。
軍士與百姓未見高臺上的兩人起身，不敢輕舉妄動，只得依舊好生跪著。
高處的祁軒收回手，才要動作，就見那先前遞給明霍聖旨的內侍又從一旁的托盤上取出了一道與他手中一樣的東西。當下沒有再動，仍舊規矩的跪著。
語兮有些奇怪男人的遲遲不動，疊在腿上的素手維持原樣，長睫微顫，就見熟悉的內侍衣角滑進了她的眼梢。
得了明霍示意的內侍早已捧著聖旨步到他身後，只是這一次，明霍沒再接過。聖旨由熟稔的內侍顧自展開，就聽那特有的尖細嗓音清晰的宣布。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燕平王夫人柴氏，夜城一役以身護城，保兩城百姓安危，乃我朝巾幗之典範。為人溫婉，性善而不傲。為表朕喜愛之情，特賜封婉梅，享郡主禮遇，日後可隨意出入宮廷，欽此。”
語兮萬萬沒想到這第二道聖旨竟是用來封賞自己，心中震驚，有些晃神。幸而那內侍收起聖旨時衣擺晃動，讓她趁機收斂了心神，忙伸手領旨，“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道旨意落下，不知是燕平王擡舉了婉梅郡主，還是郡主委屈了堂堂王爺。
面前的兩人各自起身，他們身後的百姓歡呼沸騰。明霍鳳眸微微一凝，隨即展露笑意，“本王說過了，婉梅妹妹的大禮，六哥是受不起的。”
語兮將聖旨轉交身側此時才敢上高臺伺候的侍從，笑了笑，“六哥玩笑了。既已出嫁，理應以夫君為上。婉梅不過燕平王側室，六哥還是別忘了才好。”
明霍手袖一抖，聞言鳳眸微轉，看向旁邊那個一定程度上算是“妹夫”的男人，“今日王爺凱旋，勢必還有諸多事務需要操勞。父皇感念王爺辛苦，故已下旨，明日於宮中舉辦洗塵晚宴。旨意今早便已遞送貴府，還望到時務必出席。”
祁軒銀甲一擡，拱手客氣道，“王爺囑托，祁軒自當謹記。”
明霍淡淡勾唇，隨即朝旁看了看，“明日朝堂休沐，那便晚膳時分再與王爺一敘。”
沒再接話，祁軒只是笑而不語，神色也辨不清喜怒。
慣會過招的兩人相視一眼，各自致禮，明霍便轉身帶著那些陪在一旁的官員陸續下得高臺。或上馬或入車，漸漸在已然散去大半的圍觀百姓中，返回各自的府邸。
語兮遠遠望著那些混入人潮的身影，心裏有些五味雜陳，輕輕嘆道，“看樣子，你的處境不太好了。”
祁軒聞言，本就一直註視著她側臉的眸子微微一動，“不是封王了嗎？”
“如果沒有我的事兒，這封王或許還是益處。”語兮說著，回身看向今日豎冠的男人，“越是為了順應民心，才越顯得我們不被信任。”
祁軒沒有直接反對，牽過她的手自高臺向下走，淡淡地回了句，“過些時日，他就會暫時忘了這些。”
“什麽？”正專註地提著繁重裙擺的語兮一時沒聽清祁軒的話，待重新踏上砂石大道時才回身追問。
男人輕輕一笑，用手背上的銀甲碰了碰她的臉，“我說，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不回府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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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凝析堂出來，語兮就見憐兒品銘，並著鐘鳴等候在院外。
男人自是不便過早離開，懷著身孕的查芝箬獨守侯府——現在已是燕平王府的這處宅邸幾月，沒有一點情緒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孕期極有可能產生負面想法，祁軒難免要多哄陪些時辰。
同鐘鳴見了禮，語兮也沒問阮染霜和烈舞被安排在了何處。既然這護送的兩人已回到此處待命，那自然是那邊已經安置妥當。
發上的紅玉簪戴得時間久了，腦子也不由覺得越發沈了起來。
想到明日還要入宮參宴，語兮也沒多停留，便告辭離開了凝析堂。
終於見著語兮安安全全回到自己眼前的憐兒，本還興奮的神色，卻在見她同鐘鳴說話時悄悄紅了眼眶。一路上強忍著心疼，又小心翼翼的瞥了好幾眼語兮已經看不出傷口的頸間，這才慢慢把揪起的心按回了肚子裏。
品銘從旁跟著，看她樣子，自然也想象得出憐兒幾月來的擔憂。一如他往日的沈穩模樣，默默隨在二人身後，留給這對多年的主仆一些該有的空間。
及至回到雲冥閣，憐兒似乎才想起什麽重要的事兒。方邁進幾步，便揚聲喊了句，“小姐回來啦！”
語兮回首和補上憐兒空當的品銘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意外。
想起男人在高臺前說的話，理所當然的以為是閣中的大家給他兩準備了什麽歡迎儀式。輕輕含笑，繞過院門旁側的鳳尾竹，才轉到能看清假山的位置，就被一張張滿臉的笑意給逗樂了。
忽然有一種，回家了的感覺。
雲冥閣裏還是那些臨走時的面孔，沒有新來的，也沒有被調走的。也不知自己跑出府去時，查芝箬有沒有抓他們這些下人撒氣，好在如今看來，他們都在，好端端的，一個都沒少。
燕玲還是那個最俏皮的。一下子圍到語兮和品銘身邊，特別認真的確認他們也都沒什麽變化，這才拍著胸脯回身道，“我就說啦，夫人和品銘哥哥是不會出事兒的。”
“你就裝吧，當初是誰整天愁眉苦臉的。”
“別瞎說，我才沒有。”
“誒，不是你還能是我？”
“你別說，我還真見過你那樣呢！”
……
一陣嬉笑打鬧，讓幾個月來都很沈寂的雲冥閣突然有了人氣。
語兮搖頭看著這群往日裏都不愛多話的婢女仆從小廝，心底裏也生出些留戀來。這樣子，才真是一個主仆和睦，有生氣有人心的所在。
大家夥歡歡鬧鬧半晌，不知是誰提了一句，“還沒讓夫人參觀我們的新院子呢！”
一直在旁看他們笑鬧的語兮就見那圍作一團的人，一下子就將自己也圍進了他們的那個圈子裏，忙開口問，“什麽新院子？”
為首的憐兒和燕玲嘻嘻一笑，一左一右就推著語兮朝後廊走去。
入眼的，還是那間後院，但似乎，寬上了許多。
原先的臥房變成了中廳，新的休憩之所被設計成了內外兩層的套間。庭院裏不知從哪兒引來了水源，自原先的後院向東延伸，盡頭一座芙蓉池，內裏荷葉亭亭，錯落有致。饒是如今季節將過，卻仍有不少芙蓉開放。
新植的梅樹從旁伸展至池水上方，頗有些勾人的姿態。可即便是新移，一看就知被下了心思，栽培得極好。
不等語兮多問，燕玲已是興致頗高的開始說明，“這些，都是侯，哦不，王爺下令為夫人擴建的！把之前雲冥閣旁邊的院子都擴了進來。還有這水，這可是溫泉水呢！跟王妃那兒的可是一模一樣。”
語兮一聽，不由也是湊近了些。很快，那種溫泉水特有的味道就被她分辨了出來，勿怪那些芙蓉花還能常開了。
這些布置，怎麽也得花上月餘才能完成，遠不是因著自己被賜封了郡主才做出的調整。
看來那個人，還真沒說錯。這的的確確，是回京後的一份兒大大的驚喜。
只可惜語兮的神色向來不會那般喜形於色，笑意不淺，卻也不至歡呼雀躍。腳步不停的到處看看一番研究，待她停下，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你們先幫我把這發髻拆了吧，頂了一天還真挺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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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語兮現在貴為郡主，但燕平王府本就只有兩名女眷，身為王妃的查芝箬更不可能沒有男主人的陪同，是以無論是不是郡主規格的車架，在語兮看來都是一樣。
外臣想入紫金宮，通常都是經由南側的宣武門。而因著已有兩位皇子在城中開府，受邀參宴的四品以上官員又本就不少，這宣武門前到了時辰，一時也顯得車馬眾多，令引路的小公公們忙得不可開交。
查芝箬將近七月的身孕，行動起來自是不大方便。眼見那邊還需些時間，語兮便領著憐兒朝旁讓了讓，避免擋去其他後來車架的去路。
就這麽一點時間，語兮沒見到來自璟王府的馬車，卻意外發現了熙王府自遠而來的車架。
只見明棣一襲藏藍華服，輕巧的躍下車轍，負手朝前讓開兩步，只由著他那個名喚季菻的護衛伸手扶著如今已是熙王妃的白淺下車，絲毫沒有夫妻該有的親近客氣。
語兮皺了皺眉，沒來及收回的視線，就被明棣抓了個正著。
知道不好直接忽視，語兮偏首看了眼正垂首同查芝箬說話的男人，擡步朝那熙王府的馬車靠了幾步，欠了欠身，“婉梅見過八哥，八嫂。”
白淺擡眸看向多日不見的語兮，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反是她身前的明棣輕輕一笑，手袖一抖，“不出席本王與內子的婚典也就罷了。如今一回來就端著自己郡主的身份，你這妹妹還真是當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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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鳳眸沒能看出女子絲毫的怠慢和不情不願。他原以為面對祁軒的設計，她多少會心有芥蒂。可如今不僅葉參失敗，似乎其他的伏筆也沒起到多少作用。瞥了眼她身邊的那人，心中冷笑，面上卻彎了嘴角，伸手虛扶，“夫人快免禮，本王可受不起。”
祁軒伸手攤在語兮手邊，見她借力起身，黑眸再度轉回，就見明霍身後一直等候的內侍已恭恭敬敬的雙手將明黃的聖旨遞到了面前人的手中。
明霍的右手自聖旨上拂過，眼眸稍擡，“請侯爺，夫人接旨。”
祁軒早已習慣，微微側身，掀袍跪下。一旁的語兮不緊不慢地提了裙踞，膝蓋才剛落地，身後接著就是一片鎧甲碰撞的聲響，隊列兩側的百姓們也零零散散的相繼伏跪而下。
待得所有的動靜都停了下來，明霍緩緩展開聖旨，聲音清亮，一字一句，“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燕平侯大勝華國敵軍，保我朝一方平安，英勇殺敵，回護百姓，其心可嘉，其意當揚。現晉封為燕平王，賞地百畝，白銀千兩，黃金珠寶各二十件，欽此。”
“臣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祁軒開口領旨，戴著護腕的雙手平攤在他微垂的額前。很快，那明黃的聖旨便放了上來。
軍士與百姓未見高臺上的兩人起身，不敢輕舉妄動，只得依舊好生跪著。
高處的祁軒收回手，才要動作，就見那先前遞給明霍聖旨的內侍又從一旁的托盤上取出了一道與他手中一樣的東西。當下沒有再動，仍舊規矩的跪著。
語兮有些奇怪男人的遲遲不動，疊在腿上的素手維持原樣，長睫微顫，就見熟悉的內侍衣角滑進了她的眼梢。
得了明霍示意的內侍早已捧著聖旨步到他身後，只是這一次，明霍沒再接過。聖旨由熟稔的內侍顧自展開，就聽那特有的尖細嗓音清晰的宣布。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燕平王夫人柴氏，夜城一役以身護城，保兩城百姓安危，乃我朝巾幗之典範。為人溫婉，性善而不傲。為表朕喜愛之情，特賜封婉梅，享郡主禮遇，日後可隨意出入宮廷，欽此。”
語兮萬萬沒想到這第二道聖旨竟是用來封賞自己，心中震驚，有些晃神。幸而那內侍收起聖旨時衣擺晃動，讓她趁機收斂了心神，忙伸手領旨，“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道旨意落下，不知是燕平王擡舉了婉梅郡主，還是郡主委屈了堂堂王爺。
面前的兩人各自起身，他們身後的百姓歡呼沸騰。明霍鳳眸微微一凝，隨即展露笑意，“本王說過了，婉梅妹妹的大禮，六哥是受不起的。”
語兮將聖旨轉交身側此時才敢上高臺伺候的侍從，笑了笑，“六哥玩笑了。既已出嫁，理應以夫君為上。婉梅不過燕平王側室，六哥還是別忘了才好。”
明霍手袖一抖，聞言鳳眸微轉，看向旁邊那個一定程度上算是“妹夫”的男人，“今日王爺凱旋，勢必還有諸多事務需要操勞。父皇感念王爺辛苦，故已下旨，明日於宮中舉辦洗塵晚宴。旨意今早便已遞送貴府，還望到時務必出席。”
祁軒銀甲一擡，拱手客氣道，“王爺囑托，祁軒自當謹記。”
明霍淡淡勾唇，隨即朝旁看了看，“明日朝堂休沐，那便晚膳時分再與王爺一敘。”
沒再接話，祁軒只是笑而不語，神色也辨不清喜怒。
慣會過招的兩人相視一眼，各自致禮，明霍便轉身帶著那些陪在一旁的官員陸續下得高臺。或上馬或入車，漸漸在已然散去大半的圍觀百姓中，返回各自的府邸。
語兮遠遠望著那些混入人潮的身影，心裏有些五味雜陳，輕輕嘆道，“看樣子，你的處境不太好了。”
祁軒聞言，本就一直註視著她側臉的眸子微微一動，“不是封王了嗎？”
“如果沒有我的事兒，這封王或許還是益處。”語兮說著，回身看向今日豎冠的男人，“越是為了順應民心，才越顯得我們不被信任。”
祁軒沒有直接反對，牽過她的手自高臺向下走，淡淡地回了句，“過些時日，他就會暫時忘了這些。”
“什麽？”正專註地提著繁重裙擺的語兮一時沒聽清祁軒的話，待重新踏上砂石大道時才回身追問。
男人輕輕一笑，用手背上的銀甲碰了碰她的臉，“我說，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不回府看看嗎？”
～～～～～我是分割線～～～～～
自凝析堂出來，語兮就見憐兒品銘，並著鐘鳴等候在院外。
男人自是不便過早離開，懷著身孕的查芝箬獨守侯府——現在已是燕平王府的這處宅邸幾月，沒有一點情緒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孕期極有可能產生負面想法，祁軒難免要多哄陪些時辰。
同鐘鳴見了禮，語兮也沒問阮染霜和烈舞被安排在了何處。既然這護送的兩人已回到此處待命，那自然是那邊已經安置妥當。
發上的紅玉簪戴得時間久了，腦子也不由覺得越發沈了起來。
想到明日還要入宮參宴，語兮也沒多停留，便告辭離開了凝析堂。
終於見著語兮安安全全回到自己眼前的憐兒，本還興奮的神色，卻在見她同鐘鳴說話時悄悄紅了眼眶。一路上強忍著心疼，又小心翼翼的瞥了好幾眼語兮已經看不出傷口的頸間，這才慢慢把揪起的心按回了肚子裏。
品銘從旁跟著，看她樣子，自然也想象得出憐兒幾月來的擔憂。一如他往日的沈穩模樣，默默隨在二人身後，留給這對多年的主仆一些該有的空間。
及至回到雲冥閣，憐兒似乎才想起什麽重要的事兒。方邁進幾步，便揚聲喊了句，“小姐回來啦！”
語兮回首和補上憐兒空當的品銘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意外。
想起男人在高臺前說的話，理所當然的以為是閣中的大家給他兩準備了什麽歡迎儀式。輕輕含笑，繞過院門旁側的鳳尾竹，才轉到能看清假山的位置，就被一張張滿臉的笑意給逗樂了。
忽然有一種，回家了的感覺。
雲冥閣裏還是那些臨走時的面孔，沒有新來的，也沒有被調走的。也不知自己跑出府去時，查芝箬有沒有抓他們這些下人撒氣，好在如今看來，他們都在，好端端的，一個都沒少。
燕玲還是那個最俏皮的。一下子圍到語兮和品銘身邊，特別認真的確認他們也都沒什麽變化，這才拍著胸脯回身道，“我就說啦，夫人和品銘哥哥是不會出事兒的。”
“你就裝吧，當初是誰整天愁眉苦臉的。”
“別瞎說，我才沒有。”
“誒，不是你還能是我？”
“你別說，我還真見過你那樣呢！”
……
一陣嬉笑打鬧，讓幾個月來都很沈寂的雲冥閣突然有了人氣。
語兮搖頭看著這群往日裏都不愛多話的婢女仆從小廝，心底裏也生出些留戀來。這樣子，才真是一個主仆和睦，有生氣有人心的所在。
大家夥歡歡鬧鬧半晌，不知是誰提了一句，“還沒讓夫人參觀我們的新院子呢！”
一直在旁看他們笑鬧的語兮就見那圍作一團的人，一下子就將自己也圍進了他們的那個圈子裏，忙開口問，“什麽新院子？”
為首的憐兒和燕玲嘻嘻一笑，一左一右就推著語兮朝後廊走去。
入眼的，還是那間後院，但似乎，寬上了許多。
原先的臥房變成了中廳，新的休憩之所被設計成了內外兩層的套間。庭院裏不知從哪兒引來了水源，自原先的後院向東延伸，盡頭一座芙蓉池，內裏荷葉亭亭，錯落有致。饒是如今季節將過，卻仍有不少芙蓉開放。
新植的梅樹從旁伸展至池水上方，頗有些勾人的姿態。可即便是新移，一看就知被下了心思，栽培得極好。
不等語兮多問，燕玲已是興致頗高的開始說明，“這些，都是侯，哦不，王爺下令為夫人擴建的！把之前雲冥閣旁邊的院子都擴了進來。還有這水，這可是溫泉水呢！跟王妃那兒的可是一模一樣。”
語兮一聽，不由也是湊近了些。很快，那種溫泉水特有的味道就被她分辨了出來，勿怪那些芙蓉花還能常開了。
這些布置，怎麽也得花上月餘才能完成，遠不是因著自己被賜封了郡主才做出的調整。
看來那個人，還真沒說錯。這的的確確，是回京後的一份兒大大的驚喜。
只可惜語兮的神色向來不會那般喜形於色，笑意不淺，卻也不至歡呼雀躍。腳步不停的到處看看一番研究，待她停下，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你們先幫我把這發髻拆了吧，頂了一天還真挺重的。”
～～～～～我是分割線～～～～～
雖說語兮現在貴為郡主，但燕平王府本就只有兩名女眷，身為王妃的查芝箬更不可能沒有男主人的陪同，是以無論是不是郡主規格的車架，在語兮看來都是一樣。
外臣想入紫金宮，通常都是經由南側的宣武門。而因著已有兩位皇子在城中開府，受邀參宴的四品以上官員又本就不少，這宣武門前到了時辰，一時也顯得車馬眾多，令引路的小公公們忙得不可開交。
查芝箬將近七月的身孕，行動起來自是不大方便。眼見那邊還需些時間，語兮便領著憐兒朝旁讓了讓，避免擋去其他後來車架的去路。
就這麽一點時間，語兮沒見到來自璟王府的馬車，卻意外發現了熙王府自遠而來的車架。
只見明棣一襲藏藍華服，輕巧的躍下車轍，負手朝前讓開兩步，只由著他那個名喚季菻的護衛伸手扶著如今已是熙王妃的白淺下車，絲毫沒有夫妻該有的親近客氣。
語兮皺了皺眉，沒來及收回的視線，就被明棣抓了個正著。
知道不好直接忽視，語兮偏首看了眼正垂首同查芝箬說話的男人，擡步朝那熙王府的馬車靠了幾步，欠了欠身，“婉梅見過八哥，八嫂。”
白淺擡眸看向多日不見的語兮，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反是她身前的明棣輕輕一笑，手袖一抖，“不出席本王與內子的婚典也就罷了。如今一回來就端著自己郡主的身份，你這妹妹還真是當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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